机器人有没有自由意志？

在人工智能时代，这或许确实是个值得探讨的哲学问题；神奇之处在于，有数以万计的网友在抖音上和复旦大学的老师一起探讨这个问题。

2022年5月，“复旦哲学”正式入驻抖音平台。一年过去，这个号已经有近40万粉丝，累计播放量达4000多万。

没想到，这届网友不仅在B站上高数课，还在抖音上哲学课。

他们也没想到会火

打开复旦哲学的抖音账号，可以看张汝伦教授的“《论语》导读”，徐英瑾教授的“人工智能语言和伦理”，郭晓东教授的“《春秋》导读”，丁耘教授的“《理想国》导读”等等，这些课程都以短视频的方式呈现。

很多人不理解，为什么哲学这样看起来传统而严肃的学科要入驻抖音平台。

其实，抖音一开始也并不看好“复旦哲学”，觉得关注哲学的人不会太多。但让所有人意外的是，“复旦哲学”上线一年就达到4000多万的点击量，可见网友们对哲学还挺有兴趣。 

当时，抖音的知识区正在建设中，哲学领域还没有官方的组织入住，希望复旦大学能够开辟这片“蓝海”。

复旦大学哲学院院长孙向晨也认为，哲学院一方面要培养专业人才，但另一方面，也应该承担起公共哲学教育的责任。

抱着试一试的心理，“复旦哲学”抖音号上线了。

起初，负责抖音号运营的老师们以为，可能只有王德峰这样已经名声在外的教授才会引起大家的关注，但实际上，每一位老师都非常受欢迎。去年9月，哲学院进行了一次开学季的直播，观看人数达到360万，其中有不少网友是从头看到尾的。

在运营方面，团队其实挺“佛系”的，没有什么特别的诀窍。不过他们对流量比较高的视频也做了一些总结。除了专题，“复旦哲学”主要以问题为导向，比如如何面对人工智能带来的冲击。一般来说，带有中国元素的视频会更受欢迎一些。

当哲学教授走进直播间

复旦大学哲学院的师资阵容堪称豪华，王德峰、张汝伦、孙向晨、徐英瑾、郭晓东、丁耘等大咖被网友们称作“哲学天团”。网络上的哲学教授们，似乎和大家的距离并不遥远。

王德峰教授，因博学多才、幽默风趣、“烟嗓”独特，被复旦学生誉为“哲学王子”。王德峰在网络上可谓自带流量，他曾在抖音开设知识视频公开课，通过直播和短视频的方式与90后、00后们交流“中西方文化差异”和“人为什么需要艺术”等哲学话题。他曾经以“爱是目的本身”为主题，与四位年轻小伙伴一起讨论爱的哲学意义，吸引了600多万人在线观看。

今年4月，抖音发布《2023抖音读书生态数据报告》，张汝伦教授的《论语导读》入选最受欢迎的读书类公开课TOP10。在这个系列的公开课中，张汝伦教授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娓娓道来，和大家分享《论语》的现实意义、孔子治学、君子文化、仁爱礼德等精髓。

作为哲学课走进互联网的重要支持者和推动者，院长孙向晨也走进了直播间。在去年开学季的系列讲座中，他用两个小时阐述了“如何在汉语世界中理解西方哲学史”这个命题。

很多人觉得哲学很深奥、很抽象，所有汉字我都认识，但我就是不知道它在说啥。但在生活的方方面面，你都会遇到哲学，人生哲学、爱情哲学、死亡哲学等等，你能想到的任何领域加上哲学都不违和。

孙向晨曾在采访中解释，哲学注重的是底层逻辑和反思能力，就像波浪，越上面越汹涌，越底层越沉稳。在急剧变化的社会中，人们的困惑很多，而哲学则或多或少能讲出点背后的道道。

“要做一个明白人”

近年来，借助短视频和直播，大学的“围墙”逐渐被打破。《2022抖音知识年度报告》显示，2022年1月到11月，抖音高校直播共21103场，观看高校直播的抖音用户达9500万。

抖音上的哲学课，同样打破了时空桎梏。哲学这门看似古老的学科，也正在互联网中焕发着新的活力。

哲学为何在互联网上受到欢迎？孙向晨认为，在大家的刻板印象里，哲学总是高不可攀。但通过抖音等平台，可以去除知识与人之间那种神秘的、高深的壁垒，有更多的渠道与行业里最好的学者交流，实现知识共享。这是传统课堂难以实现的。

在抖音上，都是哪些人在看哲学课？

根据抖音提供的数据，“复旦哲学”的观众的年龄段以45到55岁为主。复旦哲学运营团队负责人分析，一般来说，这个年龄段的人因为阅历丰富、对生活的体悟较多，和很多哲学问题，尤其是与人生哲学有关的问题，有着强烈的共鸣。

不仅仅是中年人，年轻人也越来越关注自己的内心世界与精神状态。“如何停止精神内耗”成了不少年轻网络用户最关心的问题之一，这一定程度上也助推了“哲学热”。

有网友说，在深入浅出的哲学课堂中，他们获得了心灵的滋养，从经典中获取了力量。有网友在社交平台上追更王德峰教授的哲学课。“何其有幸，35岁的我开始像高中生一样听课记笔记，从去年冬天到今年春天，连除夕夜也没有停止。”这位网友写道，收拾精神，自作主张，做自己的大英雄。

就像孙向晨院长说的那样，“生活有了哲学的关照，会更加从容自由，通俗地说，我们要做一个明白人。”